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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宇洗完澡後圍著浴巾坐在床頭,才剛開機,未接來電的記錄竟長達兩頁。

來電次數最多的榜首是陳麟,其次是楊紅清,他看著這兩個人的名字正打算回撥過去,其中一人的號碼已經迫不及待地在螢幕上跳動。

「喂?是沈老闆嗎?謝天謝地你終於接了!你的手機為什麼都不通?我打了一個晚上欸!」

沈仲宇連喂都還來不及說,話筒的另一頭已經劈哩啪啦問了一堆。

「阿槐還好嗎?你今天會帶他回來嗎?他有沒有怎麼樣?他現在在你旁邊嗎?你可不可以幫我把電話接給他?」

「他還在睡。」沈仲宇邊說邊拂開蘇向槐臉上垂落的瀏海,昨晚折騰了一夜,他也捨不得就這樣叫醒他。

「是喔。」

電話那一頭顯然有人很失望,但愛情來的時候不論是誰都會變得自私,少年微弓的背脊展露出柔韌的曲線,他拿著手機傾身覆上,當指尖留戀地複習著昨夜的美好時,他的聲音仍完美得察覺不出一絲端倪。

「等他醒了我再打給你,應該下午就會回到台北了吧。」

「那我在家等你們。」

「嗯。」不知為何,在結束通話後他竟有些介意,家…他差點忘了蘇向槐在台北其實也有個家,而這個家,就建立在他和室友的共識上。

陳麟,是跟蘇向槐相當要好的室友,他們之間要好到什麼地步他不清楚,但是跟這個小男生從認識到熟稔還不到一個禮拜,他也隱約感覺得出來他對他的珍惜與在乎並不下於自己。

蘇向槐翻身之際不經意擠進了自己的懷抱,儘管是無心之舉,卻還是讓那雙凝望著那張睡顏的眼神溢滿了柔情。

他抬手撫開摺痕,彷彿還殘留著疲憊倦苦的眉心讓他忍不住輕輕一吻,擁有了之後自然就會想要更多更多吧?他從不曉得原來自己是這麼貪得無厭的男人。

「向槐。」他輕輕喚了他的名字,雖沒打算真的叫醒他,但對於自己未能即時得到回應這件事,總難免耿耿於懷。

他以肘為枕,可能是沒有睡意也有可能是不甘寂寞,他伸手摸過那長長的睫毛後,指尖突然停留在那片殘留著咬痕的嘴唇上。

像是被悶得喘不過氣來,蘇向槐掙扎地睜開眼睛,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在可見的視野之內,倏地放大的臉孔卻把他嚇得差點滾到床下去。

這個形容是有點誇張了,因為沈仲宇的手就環在腰上從頭到尾也沒鬆開過,他頂多就是在拉開距離的剎那又立刻被壓在身下,男人熟練地分開他的腿,即使中間還隔著條浴巾,過於強勢的火熱還是讓他紅了臉。

「你、你——」

「我怎麼了?」男人從容不迫地滑過他的嘴角鑽入頸肩,宛如電流通過般的快感讓他下意識抱住對方的舉動看起來欲拒還迎。

「嗯、不…不要了……昨天晚上不是才剛、你不要太過分——」就算想忍想逃想拒絕也沒有用,不經意逸出的呻吟隨著急喘短息軟膩地貼在耳邊,被刻意摩擦的男性感受到同樣的灼熱與興奮,讓他難為情得只能拼命找洞把臉藏起來。

沈仲宇輕輕彎起他的膝蓋,拉起他的臉親吻的同時,指尖已經不著痕跡地撐開因昨晚的忘情至今依然柔軟而溼潤的部位。

「還會覺得痛嗎?」

不知道是被吻到發不出聲音,還是根本就沒有勇氣去正視那雙柔情似水但卻正壓抑著愛欲的眼睛,感覺到體內游移的手指,蘇向槐禁不住顫抖起來,摟著沈仲宇頸項的手因此摟得更緊了。

「向槐…這是O.K.的意思嗎?」

「我沒有這樣說!你這個混蛋兼自戀狂——」男人愉悅的笑意在手指退出之後尾隨著更龐大的惡意侵犯進來,蘇向槐悶哼一聲,唯一能夠的,就是噙著眼淚任由他攻城掠地,被動地搖晃起來。





就算他是沈仲宇這個「社會人士」口中的「年輕人」,也不表示他可以一大早醒來就若無其事地接受過於激烈的情事。

翻雲覆雨過後,他終於還是讓沈仲宇抱進了浴室,毫無抵抗是因為不管是腰還是雙腳,根本已經找不到站立的力氣。

「以後只要我沒有說好你都不能——」蘇向槐在溫水灌進體內時忍不住縮起身子,沈仲宇抱著他坐在浴缸邊緣,雙手一派正經地進行清洗活動的同時,嘴巴仍不安分地吻咬著少年從髮梢底下露出來的耳郭。

「你會說嗎?」知道他生性矜持,男人像是蓄意捉弄他似的,不斷探索的指尖弄得他又禁不住喘息起來。

「別、別弄了…好了、好了啦——」少年抓著他的肩膀急得滿臉通紅,慌亂之中對上的兩眼水水潤潤,要是再惡質幾分,恐怕又將潰堤不可收拾。

「總是要檢查一下啊,我也是一番好意擔心你拉肚子欸。」

「你不要做不就好了嗎!嗚…沈仲宇…你不要太過分了——」忽然被按壓摩弄的一點讓岔開的大腿微微勾了起來,蘇向槐趴在他胸前忍不住啜泣,沈仲宇見好就收,退出長指輕撫著少年顫抖的背脊,好聲好氣地討好乞和。

體力被消耗過度的少年連生氣都像是硬裝凶狠的小貓咪,他任他裝上蓮蓬頭淋濕全身,任他抹上沐浴精沖浴洗淨,提供從裡到外無微不至的服務。

可是當服務生欲求不滿地纏著他的唇,甚至還操著精神奕奕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埋怨自己失眠了好幾天之後,脾氣再好的他,終於還是忍無可忍賞了他一拳。

只可惜打在狼身痛在他手,好不容易梳洗完畢,蘇向槐裹著浴巾一沾床就累癱了,發現沈仲宇又意圖靠近,他立即進入紅色警戒,被敵視的男人手裡拿著紗布跟藥膏愣在原地,最後忍俊不住笑了出來。

「幹嘛啦,幫你上藥而已啦,你會不會反應過度了。」

「誰教你前科太多……」

「哪有什麼前科?坐好吧?等一下我們就Check-out回台北。」

「誒?要回去了嗎?那阿皓——」

「阿皓怎麼樣?你跟他只會在法庭上相見。」沈仲宇拉過他的手放在腿上,儘管敷藥包紮的動作極盡溫柔,但措辭卻冷硬到不近人情。

「我不會撤銷告訴的,除此之外我還會找來最好的律師……我相信他在綁走你之前應該就已經做好了覺悟才對。」

「可是他才剛被放出來——」

「夠了!你以為你還有得討價還價嗎?」沈仲宇在打好最後一個結後抬頭看了他一眼,緊緊抿起的唇角讓蘇向槐頓時噤聲。

少年受驚的表情讓他心裡一緊,他摸了摸他的臉急於緩和氣氛。「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就別管了,你只管恢復平常的生活趕快把這不愉快忘掉就好了。」

蘇向槐沒點頭也沒搖頭,在避開他的碰觸後逕自拿起床頭剛拆封的襯衫穿套起來,他背對著沈仲宇正準備扣上鈕扣,卻突然讓人從背後伸手抱住。

「你幹嘛?」

「抱歉,一講到他我的口氣就好不起來……絕對不是針對你來的,別往心裡去好嗎?」

蘇向槐沒說話只是一逕扣著鈕扣,但指尖卻怎麼也對不準鈕扣洞,他的注意力全被背上的體溫吸引了過去,異常踏實,異常溫暖,也異常充滿了壓抑。

「我想可能是嫉妒吧?畢竟他擁有我所沒有的你……回憶也好,包容也好,甚至是你那多到氾濫的同情……你對他的每一樣特別都讓我感到吃味……」

緊擁的雙手默默收緊了力道,蘇向槐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回握住腰上的手。

沈仲宇在得到他善意的回應後,輕輕在他頸間烙下一吻,蘇向槐卸下防備,倚靠也似的貼著他。

「那不是特別……只是習慣了那種生活模式,不知不覺就會做出那種反應——不管你信不信,我對阿皓有的只是感激,也許是出自於報恩的心態吧?我在育幼院的時候他確實非常照顧我,雖然到後來我也不曉得為什麼他會變成以傷害我為樂,但曾經接受過的好意我無法、真的無法——」

「對不起,我不會再為了他的事兇你了……不過犯罪不能被縱容,他還是必須替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你應該也希望他能接受精神治療早點好起來對吧?要不然整天像個神經病似的纏著你,你不怕嗎?」

「怕…當然會怕……可是現在有你了……」

「你說什麼?」輕得幾乎聽不見,彷彿一湧上舌尖就被吞沒的呢喃讓沈仲宇枕在他肩膀上追問,蘇向槐當然沒膽再說第二遍。

「你還不穿衣服嗎?我肚子好餓……Check-out之後我們可以先去吃飯嗎?你昨天晚上也沒吃都不會餓嗎?」他乾笑幾聲隨便找了些話搪塞過去,怎知得到的回答卻是:

「不餓啊,都被你餵飽了怎麼會餓?」

蘇向槐心裡暗罵無恥的同時一張臉已經紅到不行,他順手拿起床上的枕頭,二話不說便朝對面已經穿好上衣的男人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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