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除了公事上的交付,連同私生活方面吳明嘉也盡量想和謝至樺保持同步,他們不再只是在公司見面,他會找藉口約他吃飯喝酒或者是一起上健身房。
他知道他不愛運動,但他也知道他很難開口拒絕自己,他認為讓謝至樺慢慢融入他的生活,是很重要的一步。
對謝至樺而言,上健身房確實是他壓力的來源。他其實很在意注意身材的保持,但因為外表完全不雄壯威武的緣故,讓他在健身房時不時會受到無謂的騷擾。
這些小插曲他當然一次也不敢讓吳明嘉知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同志,再說了他是「他」的弟弟,哪怕只是為了顧及自己無謂的自尊心也好,他都想在他心中維持一個美好的形象。
然而這一天謝至樺才剛洗完澡出來,便在入口處被一個人迎面勾住脖子,貌似熱絡地強行架進最後一間淋浴間。
「你幹什麼!」
「幹你可以嗎?」男人扣住他的手壓在牆上回得煞有其事,謝至樺起初愣了一下,隨即便掙開他賞了他一拳,只可惜拳頭才剛來到肚臍前面一吋左右的位置,便讓人給制服了。
「雖然一個月沒見面了,不過用這種方式打招呼會不會太熱情了點?」男人帶著笑問道,謝至樺漲紅著臉也不曉得是為哪樁,他不發一語伸手去拉門把,又被對方擋了下來。
「有句老話說『相逢不如偶遇』,沒想到連在這種地方也能碰到?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欸。」
「那就請你一個人在這裡慢慢陶醉吧!我先出去了。」他冷著臉看也不看他一眼,但被對方指尖輕輕劃過的皮膚彷彿毛細孔全張開來了似的,哪怕只是輕微的熱度也足以讓他泛起疙瘩。
「好久不見了聊聊嘛,你急什麼?」
「有什麼好聊的!兩個大男人擠在這麼小的空間,你不覺得不舒服我都覺得喘不過氣來了!」他撥開他的手忍無可忍地迎上那雙滿是促狹的眼眸,卻見他掠起唇角,口氣曖昧地擦過他的臉頰在耳邊低聲細語道:
「喘不過氣是因為緊張吧?是因為看到我太興奮了嗎?」
「你未免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他抬起手臂想撐開他欺近的胸膛但卻慢了一步,對方隔著浴巾覆上他的要害熟練地搓揉起來,謝至樺很快便有了感覺。
「你的身體果然比你這張嘴還要誠實,明明就很想念我嘛。」
「楊逸淇你這個混帳!」
「嘖,真讓人懷念的一句話……謝至樺,我不打給你,你就不會主動打給我嗎?」
「我沒事打給你幹、唔…唔嗯……」謝至樺一開始還推拒著他,但在腰上的浴巾落地之後,他卻開始抓著他不放。
壓抑了一個月的欲望一旦被撩起,彷彿星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他扣著楊逸淇的肩膀越抓越緊只覺得下身脹得厲害,可是那隻手就是箝住他不讓他射,他疼到整張臉都揪在一起了,只想握拳打他。「放、放開……讓我……嗚……」
「才稍微弄一下反應就這麼激烈?怎麼?你親愛的學弟都沒滿足你嗎?」
「沒有、唔我和他……沒、沒有……」
「沒有什麼?」
「就什麼都沒有!你這個王八蛋!」他氣到極點用力捶了他一拳,下身也同時獲得了解放,腿軟的他找不到施力點只能往前面倒,楊逸淇及時摟住他,落在髮頂上的笑聲聽起來心情甚佳。
「接著往下做吧?反正又不趕時間——」楊逸淇撈起他的臉親吻,濡濕的手指順著大腿內側滑進那道狹窄的縫隙,才稍微探入一點,謝至樺的身體便明顯僵硬緊繃,他躲開唇邊的吻試圖推開他,但停留在兩股之間的威脅卻一鼓作氣插了進來,他因此悶哼了聲。
「吸得好緊……真的很久沒做了……」像是為了確保自己的判斷沒有失誤似的,楊逸淇還故意停留了片刻,動作緩慢到讓謝至樺不得不用氣音表示抗議,有時候他實在是恨死這個人了!
「想要的話就把嘴巴閉緊一點,我記得這裡隔音不怎麼好……」
到底是誰想要啊!你這隻發情的公狗!謝至樺心裡髒話飆個不停,但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都被堵住了出口。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憑藉體格上的優勢將他壓在牆上吻住他,被抄高的大腿讓那惡劣的手指如入無人之境般肆無忌憚了起來,好幾次謝至樺都差點咬傷他的舌頭。
後來始作俑者學聰明了,在品嚐夠他的唇之後轉戰到他耳郭,沿著頸線一筆一筆地留下這一個月以來被冷落的不滿,至於被控訴的當事人只是反射性縮起肩膀,也沒餘裕去釐清楚他的不爽從何而來。
當那個預備接受自己的地方被擴充到足以容納第三根手指的進入時,楊逸淇忽然放開他稍微拉開了些距離,謝至樺靠著牆勉強站立,兩隻眼睛濕潤潤地盯著他瞧,像是滿懷不解又像是充滿了期待,直到他當著他的面扯掉腰上的浴巾,他因那高聳昂揚的男性而彆扭別開視線時,對方已經再度欺過來吻住他的唇,輕車熟路地進入他的身體。
「唔、楊逸淇——」他刻意壓低聲音,但身體還是因為被異物撐開的不適感而忍不住顫抖,楊逸淇連吻著他的時候都在笑,顯然沒把他的顧慮當回事。
「喊這麼大聲要是讓外面的人聽見了我可不負責——」他一邊事不關己地放話一邊抬高他的腿讓自己進得更深,謝至樺一句話也反駁不了,只能緊緊抱住他被動地由著他鯨吞蠶食。
「哈…哈哈……嗚…嗯嗯……」本來就狹小的淋浴間因為塞進了兩個大男人而開始顯得空氣稀薄,壓抑得住呻吟卻怎麼也壓抑不住的濃重呼吸近得就落在耳邊,謝至樺沒有張開眼的力氣,但微弱的聽覺仍支撐著他殘存的理智,讓他勉強記起自己正在公共場所和楊逸淇做愛。
「不、不要了……你不要太過分……」他每說一個不字,楊逸淇就用行動否決掉他的提議,被進得太深時他因為受不了而流下了眼淚,連嘴唇都給咬破了,儘管如此透過疼痛所得到的歡愉卻也讓他不得不沉淪在這場性愛遊戲之中。
「學長?學長你在這兒嗎?」
嗯?!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讓謝至樺突然清醒了過來,一聽出是吳明嘉的聲音,他手忙腳亂地想把楊逸淇從自己身上推開結果不小心拍打到門板。
聽見巨響的吳明嘉尋聲而來,試探性敲了下門,「學長?學長你在裡面嗎?」
「敲什麼敲!裡頭有人啦!要洗去別間洗!」楊逸淇摀住謝至樺的嘴粗嘎著聲音道,門外的吳明嘉一聽出是別人連聲陪不是。他是因為遲遲等不到謝至樺才會沿路找回來,沒想到活生生的一個人,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奇怪……到底是跑哪兒去了?難道是有事先走了嗎?
受制於人的謝至樺無法置信他居然有臉這麼做,楊逸淇只是聳聳肩用嘴型解釋道:「眼睛瞪這麼大幹什麼?我也是為你好……哎喲——」
被狠狠咬了一口的楊逸淇痛得把手抽回來,就擔心吳明嘉還沒走遠,他也只能用氣聲表示抗議。「你這小子怎麼恩將仇報啊!」
謝至樺使上吃奶的力氣推開他,心想自己還真是荒唐,竟然抗拒不了他的引誘就地和他發生關係,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還要做人嗎?
「他好像走了。」一點都不覺得茲事體大的楊逸淇痞痞一笑伸手又想摟他,但謝至樺根本碰都不讓他碰,憤怒到極點的他撿起地上的浴巾圍住一身狼狽,面無表情地學他用嘴型說道:「你出去。」
「現在這種狀態你叫我怎麼出去?」
「我管你!」謝至樺忍不住怒吼出聲,他打開門把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楊逸淇推出門外又立刻反鎖。
「喂、你怎麼真的把我掃地出門了?」楊逸淇隔空喊話但謝至樺卻置之不理,他左右張望了下,幸好現在外面一個人都沒有,要不然光著屁股似乎也挺丟人的。
「不繼續就算了,浴巾好歹也扔一條出來給我吧?」楊逸淇仍不放棄和他隔空喊話但裡頭依然毫無動靜,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吧?
他撇撇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分,要不是他先失聯一個月,他也用不著連本帶利地討回,只不過把他欺負成這樣就這麼一走了之似乎也不太妥當就是了。
楊逸淇放輕腳步走進隔壁的淋浴間。心想在謝至樺離開之前還是陪他待一會兒好了,省得這傢伙鬧彆扭在裡頭做傻事。
也不曉得楊逸淇到底離開了沒有,將自己反鎖在淋浴間裡頭的謝至樺像是流失了所有力氣似的沿著牆壁癱坐下來,他雙手環膝目光放空,掠過腦中的畫面全是他和楊逸淇不知廉恥的荒唐事,他用力甩了甩頭,但殘留在體內的餘溫卻讓他摟緊雙臂,最後竟埋頭哭了起來。
他後悔……真的好後悔……為了忘記「他」,他自甘墮落縱容自己沉迷於肉體的歡愉裡,沒想到如今作繭自縛,想要抽身卻已深陷泥沼,以致於每一次在男人懷裡醒來時,都忍不住苛責自己。
楊逸淇隔著一道牆聽著那哭聲,起初還覺得他小題大作,但幾分鐘過後心裡竟也跟著糾結起來。
他哭得這麼傷心是因為他的惡作劇還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吳明嘉?
他不曾和一個人在一起這麼久過,也不曾花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還搞不懂一個人在想什麼,但謝至樺一言一行確實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口口聲聲說他和吳明嘉不是那種關係,既然如此,又為何要那麼在意他的看法呢?那副單薄的肩膀究竟承載了多少秘密?假如他願意去幫他分攤一些,他會把手伸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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