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氣樓

「程澄……」忽然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態度讓李宜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他下意識扶住程澄貼過來的身軀，聽著他柔軟的氣息在耳邊輕聲細語。

「等周Sir回國之後你能找他談談嗎？」

「你願意過來我身邊嗎？」曾經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即便是李宜軒也不禁有些情生意動了。

他撫上他的臉，指腹輕輕擦過那片他渴望已久的甜美，他低下頭去，就在再差個幾公分就要碰到他的唇之際，程澄突然抵住他的胸口。

「是啊，因為我覺得到你底下做事也沒什麼不好，反正天塌下來有你扛著，只要把你伺候好每個月一樣都有高薪可拿，何樂不為？」

「程、程澄……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吧？」李宜軒微微失笑，簡直不敢相信他耳朵聽到的話。

「不是開玩笑，我可是很認真地在跟你討論我的職涯規劃。」

「你為什麼要這麼看輕你自己？」

「看輕我的不是你嗎？不然你怎麼一點推開我的意思都沒有？」

「那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是哪一種喜歡？如果是像對待玩具的那種喜歡，我懂。」程澄忍不住自嘲，他並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什麼不對，他甚至覺得既然李宜軒已經有了新歡，又何必一再來招惹他？

「程澄，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你真的認為我對你只是玩玩而已嗎？」

「你在想什麼我怎麼會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他知道他的話或許讓李宜軒很受傷，但他要是不這麼做最後只會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在經歷過一次背叛之後，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相信他了。

「既然你已經洗好了，請你衣服穿一穿趕快離開吧？我今天已經請假了，有公事的話明天進公司再說吧？我也不希望我男友來的時候，讓他看見別的男人在我家。」

「你哪來的男友？」見他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他，程澄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撥掉他的手。

「原來在你眼中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嗎？」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但我聽起來就是這個意思。」程澄冷冷一笑，「你放心，我說有就是有，改天約在外頭見面，我會鄭重介紹你們兩個認識。」

「程澄，你對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瞭解他賭氣之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李宜軒顧不了他對他母親的承諾打算把事實說出來，但程澄根本無心聽他辯解，急著要將他掃地出門。

此時程澄的手機剛好響了，替他解除危機的同時也斷了李宜軒的生機。「抱歉，我有電話，可以請你先離開嗎？」

「好吧，那找個時間我們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程澄扔下他逕自走到陽台接電話，隔著一扇落地窗李宜軒聽不見他說什麼，但卻看見他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對著手機另一端，一個他根本就毫無頭緒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