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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電梯從停車場上來時在一樓大廳停了一次,蘇向槐剛好有來電,便拿著手機走出電梯接聽。

「要等你嗎?」聽起來像是公司打來的,沈仲宇按住開門鍵問道。

「你先上去吧?可能有什麼急事……」蘇向槐跟他分開後走到角落接聽,才按下通話鍵忽然肩膀被拍了幾下,他回過頭去,結果被警衛大哥那張不苟言笑的壞人臉給嚇了一跳。

他握著手機滿臉問號,警衛面無表情地用下巴指了指門外,他順勢看過去,站在階梯下的那個人怎麼看怎麼眼熟。

他抓了下頭髮帶著滿腹疑問走出大門,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對方已經一把將他扯下階梯。「蘇向槐!」

「你怎麼來了?」

「勇哥叫我來的啊!還好我有存你的手機號碼,要不然你家警衛超嚴的欸!不幫忙聯絡就算了,連大廳都不讓我進去!」

「喔…不好意思啦,這裡的住戶要求比較多……勇哥叫你來幹嘛?」蘇向槐沒想過會在公司以外的場合遇見同事,尤其是這個進公司還不到一個月的蔡國富更讓他感到意外。不過比起不速之客更讓他疑惑的是協理怎會有他的住址?人資不是應該對員工資料徹底保密的嗎?

「還不是為了給你送Data來?喏,Monitor到今天中午12:00為止的Data都Load到隨身碟裡了,勇哥怕你明天來不及出報告,Data一出來就要我立刻送過來。」

「就為了這件事?」蘇向槐接過隨身碟直接塞進牛仔褲口袋,腦袋仍有點轉不過來。

「就這件事。」

「那e-mail給我就好了啊,有需要親自跑一趟嗎?」

「我也是這樣回勇哥的啊,但是愛將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什麼愛將?」

「他超擔心你明天也繼續請病假的!說什麼都要你把關到最後一刻!反正你不能上班就等於機台交不出來,所以一直Push我過來探望你!重點是宅配Homework啦!」

聽他一口氣講了那麼長一段話舌頭也沒打結,蘇向槐微微佩服了一下不過也沒遲鈍到聽不出他在挖苦自己,他笑了笑,打算趕快結束交談打發他走人。「我只是個菜鳥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設備他們很強,我想一定可以搞定的……總之我明天會去上班啦,帶著報告去。」

「就是說啊,勇哥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還說什麼感冒,我看你精神好得很咧,一點都不像病人!」

「呃、」蘇向槐不曉得是被口水噎到還是喉嚨發癢,硬是清了下喉嚨。

「對了,你是一個人住在這棟大樓嗎?這裡一坪至少也要六十萬起跳吧?是你自己買的房子?」交代完正事後蔡國富不曉得是哪來的興致突然找他閒話家常起來,蘇向槐輕描淡寫帶過,但對方顯然沒有被說服。

「借住的?你少來了,這麼好康的事怎麼就不會落在我頭上?」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真的只是借住的。」

「是喔。」蔡國富嘴巴裡應承但兩隻眼睛卻忍不住往蘇向槐的脖子飄去。

帽T雖然背後多了頂帽子,但玩得太過火就是活該事跡敗露,整片草莓都遮不住了還宣稱是一個人住?這個蘇向槐看來是跟哪個有錢的女人同居才住得起這麼高級的地段吧?沒想到他一派斯文也是惦惦吃三碗公的高手,果然人長得帥就是吃得開啊。

「那我可以上去看看嗎?我都沒參觀過豪宅欸!」

「啊?也不是什麼豪宅啦!只是普通的住家……」

「就看看嘛!好歹也請我上去坐坐喝杯茶,跑腿也是很辛苦的。」

「這、恐怕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是樓上有人還是你不想請我上去?我們可是好同事兼好朋友欸!」

蘇向槐聽到差點沒跌倒,他記得他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月,他終於見識到所謂的裝熟魔人了。

「蘇先生,之前有跟您提醒過不能隨便帶外人上樓。」

「啊?」他是不擅長說謊也不太會拒絕別人,可是打從一開始便「監聽」他們談話的警衛卻非常擅長此道。

「我是他同事啦,我們有點事情要談……」蔡國富好像不上去就不死心似的,硬是幾出了一個熱情燦爛的笑容。

「大門出去左轉一百公尺有星○克,你可以找蘇先生去那邊談。」

「這麼不給面子。」

「抱歉,我們只是遵照屋主的交代。」

蘇向槐眼底對他充滿了感激,回頭對上蔡國富又是一臉遺憾,他已經快演不下去了。「既然警衛大哥都這麼說了,不好意思讓你多跑一趟……那我上去趕報告了,你也趁還沒塞車之前早點回家吧。」

蔡國富恨恨地瞪了警衛一眼,「好吧,那就下次再說了。記得報告寫好之後先e-mail給勇哥看喔!」

「我知道了。」送走蔡國富後蘇向槐才徹底鬆了口氣,他回頭想向警衛道謝,可是他人已經回到櫃台前面監看監視器了。

他心中默默懷著感激按了電梯,等到他上樓,沈仲宇已經整理好一半,他走過去把床上的衣物疊好擱進行李箱,隨著空間的填滿,持續了一整天的好心情似乎也逐漸接近尾聲,他坐在床緣雙手撐著棉被上,從明天起,這張大床又只剩下他一個人睡了。

「什麼電話講這麼久?」沈仲宇經過他面前時摸了他一下,他抓好頭髮意顯然有些興闌珊。

「也沒有啦,同事送Demo機的Data來要我明天出報告。」

「你們公司還真奇怪,都已經請病假了還要你在家工作……」

「之前就跟你說案子很趕啊,本來今天也沒想要請假的。」

「那是我的錯囉?」

「唔…我又沒有這個意思。」

「嗯?」回頭見蘇向槐拉長著臉,沈仲宇立刻放下手邊的物件坐到他旁邊將他摟進懷裡,他其實只是怕他無聊跟他鬧著玩的,沒想到他這麼開不起玩笑。

「怎麼了?是報告很難寫嗎?需要我給你什麼建議嗎?你別客氣,你們公司的產品我也多少懂一點,肯定可以幫上忙的。」

「報告是小事,我只是不喜歡同事一聲不響就衝到家門口的感覺。」

「哦,原來是這檔事……不過出了社會就是這樣啊,有很多人要去應付忍受,你是打工過來的應該也很清楚,環境是沒有辦法去選擇的,我們只能學著去調整自己的心態,不過也不要因此跟同事起衝突知道嗎?」沈仲宇撫著他的腰寬慰道,蘇向槐靠在他懷裡口氣忍不住有點委屈。

「我好擔心給你添麻煩。」

「哪有什麼麻煩,我們從以前到現在不都很好嗎?」

蘇向槐沒答話,只是伸手環住他把頭埋得更深,若不是事先察覺他情緒低落,沈仲宇差點誤以為他是在引誘自己。

「好啦,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一個禮拜後我要看見你天天在家。」

「好。」背上來回摩挲的指尖讓蘇向槐溫馴地點了點頭,他收緊雙臂的力道把臉貼在頸窩,雖然只是短短一週的分離但對他而言不啻也是漫長的等待,因為這跟加班擦身而過不一樣,他不喜歡看見沈仲宇打包行李、也不喜歡他背對自己的身影,他其實很害怕被遺棄的感覺,可是他又無法勇敢地把這份膽怯說出口。

「向槐。」

「嗯?」

「你再這麼抱下去,非但我行李收不完,我看你今天晚上應該也不會有時間寫報告了。」

原本還有些依依不捨的心情在某個欲求不滿的男人赤裸裸地揭露現實後,頓時只剩下讓人臉紅心跳的尷尬。

蘇向槐火速抽回雙手,瞬間移動到衣櫃前故作認真地篩選適合出航的衣物,絲毫不知背後的沈仲宇正為自己的詭計得逞而洋洋得意,支撐了他六年的男人,總是知道怎麼做能夠立刻轉移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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