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才稍微平息纏人的吻又追了上來,溫馴的應承彷彿還不足以安撫,被撐開到極限的下肢侵入的欲望不知底線,痛苦與快樂不過一線之隔。
斷斷續續的呻吟聽起來像是在乞討男人的疼愛,在抵達巔峰的那一刻,蘇向槐抓緊了那同樣汗溼的背。

在酒精的作祟下沈仲宇的動作顯得粗暴而熱切,即便急於滿足多日以來的空虛,他仍記得保住最後一分清醒留下溫柔。

情事過後他把蘇向槐摟在懷裡溫存,長年未變的習慣讓情人放鬆身體偎進他的臂彎,他意猶未盡地啄吻著他的肩頭,歷經一夜的放縱也許還不夠,他比想像中要來得貪心多了。「向槐……」

「嗯?」蘇向槐昏沉沉地享受沈仲宇的愛撫,指尖滑過之處有些搔癢也有些纏綿後的甜蜜,他下意識多貼近了點,他知道自己是何等眷戀著這個懷抱。

「你真的喜歡現在的工作嗎?」

「唔…怎麼這麼問?」

「現在外頭這麼競爭,你有沒有想過回學校去拿個碩士文憑?」

蘇向槐拖著疲憊的身體扭過頭去,但見沈仲宇一臉認真,他也努力打起了精神。「你的意思是要我辭掉工作繼續升學嗎?」

「你會考慮嗎?」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突然想要我辭掉工作的理由是什麼?」

沈仲宇扳過他的肩膀讓蘇向槐面向自己,儘管當事者不明所以,他卻是見證得最深刻的人。

他是最熟悉這個身體的人了,蘇向槐自從進了這家公司後,體重至少也掉了七、八公斤有。

在工作日以繼夜的摧殘下,本來就不甚結實的身材現在更單薄得讓他覺得自己像是抱著個紙片人,他是年輕沒錯,但就算有本錢也不是這樣揮霍的,更何況他又不是養不起他,何苦非得把自己往火坑裡送不可?

「你如果只是因為……唔…算了,明天再說吧,我要睡了。」男人意味深長的視線看得蘇向槐好不自在,他拉起被子想轉過身去,但沈仲宇沒讓他稱心。

「再聊一下嘛,我們好久沒聊天了。」沈仲宇側著身枕著手肘,一手拂過蘇向槐仍有些紅潤的臉頰,非常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卻總是令某人心跳不已。

「問了你又不講,要聊什麼?」蘇向槐扁了下嘴,孩子氣的模樣讓沈仲宇淺淺一笑撫開他的不悅。

「沒有不想講,我只是不想你太累,能換個輕鬆點的工作嗎?」

「我才剛退伍也沒什麼實務經驗,能找到工作就不錯了,哪有資格挑三揀四的?」

「擔心什麼?我自然會幫你安排好的。」

「你又來了。」

「我又怎麼了?」沈仲宇挑了下眉,顯然不懂他的反彈從何而來。

「工作我自己搞定就行了啦,你用不著為了這點小事——」

「你的事怎會是小事?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在跟我見外嗎?」

「不是見外,而是我也有我的尊嚴。」蘇向槐捲著被子背過身去,纖細的肩膀透露出主人的逞強,沈仲宇捺捺眉伸手環住他的腰,試圖讓氣氛再回到適才的親暱。

「向槐,我並沒有貶低你的意思。」

「我知道……但和你在一起是一回事,接受你的照顧又是另一回事,我是自己這關過不去……」蘇向槐挨在他懷裡,半邊臉幾乎陷在枕頭裡,沈仲宇親了親他的耳郭,口氣溫柔得讓心臟都揪疼了起來。

「別想這麼多,我只是想寵你而已沒別的。」

「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虧欠你下去。」

「我們之間說什麼虧欠?」

「那是一種感覺,你不會懂的。」

沈仲宇嘆了口氣,低聲下氣地枕上他的肩頭問道:「向槐,你覺得我是在用錢拴住你嗎?」

「也不是啦。」

「要不然呢?你可以稍微解釋一下你的感覺嗎?」

「我不曉得該怎麼說……」

「我就讓你這麼不知所措嗎?」

蘇向槐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出現在視野裡的臉孔是他喜歡了六年的男人,從大學認識到當兵退伍就職,他們攜手走過許多風雨。然而正因為對彼此瞭解越深,他越沒有把握能跟這個人平穩地走完一生。

他孑然一身是不太需要去顧慮這個社會對他的觀感,可是沈仲宇他父母親都還健在,又是家中的獨子,背負著家族企業傳承使命的他怎可能一直陪他攪和下去?

不可能的。

可想而知的答案讓蘇向槐把真心話又嚥了下去,而且在沈仲宇還喜歡著自己的時候,他也不忍心說出這些話來質疑他的感情。

「你在想什麼?」過於冗長的沉默讓沈仲宇感到了些不安,他欺上去把蘇向槐壓在身下,沒再讓他逃避自己的視線。

「唔…我在想你後天出國的事。」

「已經是明天囉,現在就開始捨不得我了嗎?」沈仲宇彎起嘴角摸著他的臉,沒刻意去追問他眼底的陰霾。

蘇向槐光是看著他的臉便覺得眼眶發酸,他吸了吸鼻子,忽然伸出手去摟住他的脖子蹭了幾下。

「真捨不得我的話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沈仲宇邊吻著他邊分開他的膝蓋讓下身重新貼合,他把身體輕輕往前送,蘇向槐閉著眼悶哼了聲。

「陪我去嘛,今天還來得及訂機票。」

「沒辦法啦,不過等這個案子忙完之後我應該就能正常上下班了,大概再一個月左右。」

「還要一個月?」

「唔…那再兩個禮拜?」

「唷,還可以殺價的?五折是給我的友情價嗎?」

「那一個禮拜好嗎?等你出國回來,我每天都給你等門。」蘇向槐埋在他頸窩越說越小聲,沈仲宇沒答應只是沉下重量,受到壓迫的部位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真、真的啦,說好一個禮拜就是一個禮拜,我會每天都在家乖乖等你回來的。」

「等我幹嘛?」

「就回家還能幹嘛?」蘇向槐紅著臉想平息體內的騷亂,但四肢被壓制住根本就動彈不得。

「再做一次好嗎?」

「天都快亮了還——」他突然收口,毫無預警插進來的手指讓他兩條腿不由自主地往男人腰上掛。

「你看……這裡也說還想要……」沈仲宇連膩在唇邊的氣息都帶著催情效果,指尖在抽出時又加入一指慢慢幫他複習記憶,讓蘇向槐顫抖地夾緊了他的腰。

他笑著吻住他半張的唇,手指退去之後只為他而復燃的熱情,輕輕頂開了被他疼愛了一夜至今依然溼潤的小穴。

在健身房消磨時間的時候,他其實遇到了以前的朋友,一個曾經一起玩的朋友。

他們後來去喝了幾杯,不過他卻假裝沒看見對方眼底的邀約,心煩意亂之餘,他隨便找了個理由當場便拿起外套走人。

該怎麼辦才好?除了這個人,他好像誰都不想要了——

他熟練地分開大腿,迥然於少年青澀的身體,懷中日漸成熟的風情似乎讓這份迷戀更加深陷而到了無可自拔的地步。

他一邊嚥下呻吟,一邊抄高蘇向槐的大腿把那份渴望深埋了進去。只想著一個人的自己讓他覺得很瘋狂也很糟糕,可是瘋狂得很好,糟糕得很好,至少讓他一進門便立刻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回去的地方永遠都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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