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蘇向槐著手整理起行李,沈仲宇抽空去洗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後發現原本被佔據的地面有四分之一得見曙光,他揚揚眉,小小佩服了一下。

不管只是旅行回來還是搬家,今日若換作是他,他頂多只會先把換洗衣物挖出來,然後其他的就留待有空的時候再行歸位吧?不過良好的生活習慣是需要被稱讚並且繼續保留下來的,他走過去摸了下頭,坐在地板上的少年抗議也似的瞪了他一眼。

「先去洗澡吧?都快十點了,其他的明天再弄。」

「喔……」穿著睡衣的沈仲宇讓蘇向槐覺得很新鮮,少了平時西裝筆挺的銳氣,悠哉恬淡的氣質讓人也不禁跟著放慢了腳步。

他看著他坐上沙發轉開電視,逕自從旅行袋裡頭拿了套居家服捧在懷裡時,眼眶突然有些發酸,從今天起他不再是一個人了,他終於有家人、有可以分享快樂和煩惱的對象了。

他抱著衣服走進浴室,一想到日後的光景胸口便免不了一陣梗塞,有個能夠回去、放鬆的地方真的很棒,他好感謝沈仲宇,感謝到不曉得該怎麼回報他才好。





蘇向槐洗了很久,久到差點讓沈仲宇懷疑他是不是昏倒在浴室裡頭了。等到少年兩頰紅撲撲,髮梢還滴著水珠走到客廳,他起身走到房間,拿了條大浴巾二話不說蓋住他的頭。「怎麼不先擦乾再出來?」

「我找不到多的毛巾……」蘇向槐縮著肩膀坐在沙發上任沈仲宇搓乾他的頭髮,被圈在男人懷裡的感覺遠比以前任何行為還要親暱,讓他一雙眼睛不敢亂飄。

「去房間吧?吹風機放在房間還是吹乾比較好……剛洗好就對著空調吹會感冒的。」沈仲宇是認真的也確實付諸行動,他把蘇向槐按坐在床上後便拿起吹風機翻弄著他的頭髮,等到髮根確定都吹乾之後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收線。

「好啦放你走了,以後吹乾了才准你睡覺,頭皮濕濕的會鬧頭痛的。」

蘇向槐對著鏡子用手把頭髮梳齊,眼角餘光忍不住去注意同樣置於鏡中男人含笑的視線。

沈仲宇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為什麼?

「你知道嗎?我渴望這種生活很久了。」沈仲宇像是有感而發,看著鏡中一臉無措的他說道。

「有個人成為你回家的動力……打開門之後,等待你的不會是黑漆漆的房子……還有像現在這樣,有個人陪我一起坐在這裡聊聊天說說笑什麼的……向槐,我真的很高興這個人是你……雖然我們沒有辦法像一般男女那樣結婚生子,可是除此之外的生活我們可以一起努力……只要用心經營,我們應該也能夠跟他們一樣幸福的……」

蘇向槐沒再看鏡子而是轉頭望著身邊再真實不過而且一臉滿足的男人,他清了下喉嚨像是預備了些話想說,可是一對上那雙盈滿溫柔的眼神,又覺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仲宇玩味噙起一笑也沒想要催促他,他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拂過他的臉頰,來回輕柔的撫觸讓他微微紅了臉,突然伸手抱住他的頸項。

「我剛在浴室洗了很久……」

「我知道啊,我差那麼一點就破門而入了。」他順勢摟住那副溫暖的身軀,顯然很享受蘇向槐稀罕的投懷送抱。

他頓了下,整張臉極盡所能地埋進與自己散發出同樣香味的肩窩裡。「我洗得很乾淨……」

「嗯?」微弱到不行的聲音只比街頭偶見的流浪貓稍微大那麼一點點而已,沈仲宇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收緊懷抱,蘇向槐露在髮梢外頭的耳郭已經泛紅了。

「所、所以…你可以——」

「可以怎樣?」嘴裡裝蒜裝正經的男人雙手卻一點也不老實,撫著後背的手不曉得是什麼時候伸進了T恤底下,在腹部及敏感的腰線上盡情品嚐著那滑手的膚觸。

禁不起撫弄的少年微微佝起背脊,才想打退堂鼓已被撲倒在床。

「你還沒說我可以怎樣呢?」沈仲宇將他雙手分開壓在床上,笑吟吟地道。

蘇向槐覺得很不好意思也不敢正眼看他,又不自在地別開了臉。「隨、隨便啦!你想怎樣就怎樣。」

「真的嗎?可是我記得剛進門的時候才被人家說我居心不良。」

「……」這叫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嗎?蘇向槐本來覺得自己脾氣很好,可是一切在遇到沈仲宇之後都徹底改觀了,他原來是個忍耐底限很淺的人,尤其是在突破到這個地步卻還一直被調侃的時候。

「對啦對啦!是我說的!那關燈睡覺吧!我要睡覺了!晚安!」他說著說著還真的使力推開男人抓起被子蒙頭蓋住自己。負氣之餘還不時聽見外頭隱忍不住的憋笑,他直到今天才曉得沈仲宇這麼可惡!

「哎喲別這麼小氣嘛,人家偶爾也想當回正人君子看看,偏偏你不給我從良的機會——」

「我給你啊,你、你在摸哪裡啊!」硬擠進來的沈仲宇讓他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正打算重起防衛線時對方已經將他按向自己的身體,還用不著坦誠相見,光憑那頂住自己的硬度也足以教人臉頰燒燙不已。

「既然隨便我怎麼做,那我就不客氣囉。」

「等、等一下,我改變主意了——」

「可是我在你改變主意之前已經決定放棄從良的機會了。」

「還有這種事?」

「就是有啊。」

「哪有人家這樣的!我——」他的回答根本就不重要,因為沈仲宇已經掀開被子伸進短褲裡頭輕易捕獲了他的弱點。

他嗚咽了聲下意識想併攏雙腿,但介於之中的身體卻將他的膝蓋分得更開,被不斷舔弄的口腔津液來不及吞嚥,沿著唇隙流下的水痕讓沈仲宇轉戰頸肩地帶,忽然一個吃疼他縮起肩膀,笑得意味不明的男人馬上又剝奪了他詢問的權利。

短褲被褪去之後企圖遮掩的欲望更加無所遁形,他急忙摀住對方的眼睛就怕被瞧見一身狼狽,沒想到被拉開的手仍被好好地握在手裡,沈仲宇輕閉著雙眼含吻過指尖,以著自己的溫柔磨蹭著他已經發疼的半身。

「你今天好熱情……」他刻意下沉貼合的部位,受到壓迫的少年悶哼了聲,只覺得那個地方越來越脹。

蘇向槐不算舒適地推了下壓在身上的重量,沈仲宇帶著體諒吻了他一口便退開了身子,正當他覺得鬆了口氣的時候,忽然被握住的錯覺讓他差點從床上彈跳起來。

睜開眼,沈仲宇已經捧著他的男性舔吻起來,毫無猶豫張口含進嘴裡的動作讓他陷入驚嚇狀態根本沒想到要阻止。直到快把人逼瘋的快感不斷從下身傳遞上來,他才抬起手臂遮住雙眼,強忍著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呻吟。





管不了是否抓亂了對方的頭髮,被逼瘋的理智讓他推著伏在下腹上的肩膀整個背部跟著僵硬起來,他只覺得很熱很漲很痛,彷彿渾身的血液都正往同一個地方匯聚過去,但主導著一切的男人沒理會他近乎哀憐的請求反而加強了刺激。

剛被舌尖舔舐過的出口又顫巍巍地滲出了蜜液,沈仲宇用拇指揩去之後溫柔地衡稱著掌中正緊繃不已的分量,他很喜歡蘇向槐壓抑卻又異常誠實的反應,因為一切皆因他而起,只要一想到他的情動是來自於自己,僅僅是衝著這個理由也足夠說服自己給他製造最大的快樂。

他張嘴將那副青澀含到最深處,不經意摩擦而過的牙齒讓少年在一陣痙攣後猝不及防地在他口中達到了高潮,沒覺得噁心,但確實是有些嗆。

「對、對不起!我跟你說過不要的……你、全吞下去了?」

雖然說幫他服務不是第一次了,但每回都驚慌失措的表情就是很有趣,見他手忙腳亂地想找衛生紙、找水要幫他清理掉這一切荒唐,他忍不住又撲了上去,真的沒什麼,只是好可愛好可愛,可愛得讓他笑著吻住那張嘴讓對方也熟悉一下自己的味道。

「別緊張,還是一樣美味啊……」

「你、你這個變態——」蘇向槐的臉已經紅得快要冒出蒸氣,彆扭地閃躲著他的吻,他哪能由著他任性?他淺淺一笑用膝蓋分開他的腿,然後拉著他的手勾上自己的褲頭。

「幫我脫掉好嗎?」沈仲宇壓低嗓音蹭著他的脖子不斷索吻,適才洩精過的半身又在那若有似無的摩擦之下微微抬頭,知道自己怕羞,他居然直接扣著他的手脫掉那條長褲,之後,忽然闖進視野的偉昂讓他當場別開了視線。

「看著我……別躲……臉皮老是這麼薄怎麼行?」他撫著他的臉含咬著那片唇,一找到空隙便又把舌頭渡了進來,他笨拙地回應著,有時錯過有時被緊緊纏了住,怎麼連接吻都能耍盡心機呢?對於始終居於弱勢的自己,他只覺得生氣。

男人伸進T恤下襬的手刻意在某一點上搓揉著,讓他的呼吸又急促了起來,偶爾迸出的聲音也不太像是自己的,他從不曉得原來這樣也能讓自己感到興奮。他推拒著不斷欺上的胸膛,這才留意到對方的睡衣也還好好地穿在身上,當注意力往下延伸時,纏綿的欲望讓下腹微弱的火苗迅速燃燒起來,沈仲宇已經抄起他的大腿讓他勾在腰上,試著探進了手指。

儘管在洗澡時就已經做好了覺悟,但真正被侵入時他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察覺到他的不適沈仲宇立刻退了出來,滿懷歉意地補了幾個吻。

「還是要用那個你會比較舒服吧?」當重量再度壓上來,被彎起的大腿內側隱約碰觸到那堅挺灼熱的男性,他不由得一顫,思緒還來不及整頓完全,黏稠的潤滑液已經隨著指尖重新推擠了進來。

「好緊……有這麼久沒做了嗎?」沈仲宇才探入一個指節又退了出來,欺身吻他時禁不住喃喃自語道,只可惜聽似埋怨的語氣並沒有絲毫檢討的意願,致力於擴充的手指在體內彎折迂迴,溫吞得像是對待什麼易碎品似的,他知道這份愛情是何等敏感而纖細,需要細心去呵護灌溉。

蘇向槐張開雙臂像是不願他離得太遠,不斷交換的親吻讓他漸漸失去了顧忌,大開的大腿被分開掛在腰際兩側,那個教人難以啟齒的地方甚至還輕輕吸附著手指,他為此感到羞恥不已。

「可以了嗎?」沈仲宇吻著他的唇角,噴灑在臉上的氣息溫柔得讓他連回應都變得遲緩,直到腰下被墊了顆枕頭他才開始覺得緊張,被緩慢撐開的身體連疼痛都顯得悠然而複雜,他深呼吸了幾次,還是解不掉被異物填滿的窒息感。

「疼就喊出來,不然抓我也行……」沈仲宇把他的腿架在肩上整個人試圖再往前推進,他悶哼了聲但還是記得收起手指以免誤傷了對方。

那近乎委曲求全的忍耐讓沈仲宇憐惜不已,他傾身吻他始終克制著衝動,在退出一點之後又慢慢插入,同時給予委靡的半身適時的撫慰。

「別忍著……這裡隔音做得很好,沒人會聽見的……」完全沒入之後逐漸加快的律動讓懷中的少年呻吟斷斷續續,相擁的體溫心跳緊緊貼合,毫無間隙的默契在最緊密的連結下慢慢找到了相同的頻率。

被抱緊的時候蘇向槐一度覺得他連自己都失去了,沈仲宇毫無保留的熱情在體內衝撞馳騁,倘若那是一把烈火恐怕也會將他焚燒殆盡……他原本以為性愛只是一種交配行為,但從最初到現在,他卻不得不認同那其實是出自於一種微妙的吸引,自然而然所引發的衝動。

對於「被佔有」的這個行為,原本就身為一個男性而言是無法想像的,但如今他願意打開自己讓對方進到更裡面,他想要透過身體透過最真實的觸碰,去瞭解另一個人對自己的那份在乎,究竟能夠深到什麼程度。

「又哭了……老是把你弄哭的我似乎是惡劣到不行啊。」沈仲宇捧起他盈著眼淚的臉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管這痛苦是自己給予的還是發乎內心,他都好喜歡。他喜歡自己帶給他的疼痛,也喜歡這美麗的眼淚只為自己一個人而流。

「我愛你向槐——我愛你——」他邊吻著他邊送上了自己,蘇向槐在他手中射了第二次,濡濕的腹部有種奇異的親暱感,他噙著笑吻上他羞紅的耳郭將腿根抬得更高,過於放肆的頂弄讓背上的手抓得很緊,讓他也感到了些痛楚,但他明白,那是他對自己的,總是不善於表露的愛情。

雲雨過後,沈仲宇仍眷戀著那份餘韻沒急著退出,他將蘇向槐摟在胸前貼著他汗溼的背,情意纏綿地吻著他的髮,他的肩,還有那容易泛紅的耳朵。

當懷中的喘息逐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美好到令人捨不得破壞的安寧,他環著他的腰在頸上深深一吻,原先留下的印記因此又加深了痕跡。

雖然沒有明言,但向槐大概是看穿了自己對陳麟的敵意與隱忍,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來安撫自己吧?他是對自己的小心眼感到不齒,可卻也不否認這次意外的收穫令他感到相當滿意。他近乎武斷地想,他是自己的,自己也只會是他的,在這個僅屬於彼此的小小世界裡,果真容不下一顆沙粒。

嫉妒是好事,有了嫉妒愛情才會顯得豐富,他喜歡酸甜苦澀的人生,現在是,今後也是,任何都可以變,唯獨此點堅持他不想變,也不願它有所改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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