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沈國書打算用拖延戰術來消磨他的決心,但沈仲宇隔天一進公司仍馬不停蹄地安排接班事宜,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給自己的期限是三個月,三個月後他會讓一切都有一個圓滿的交代。

從旁得知蘇向槐請辭的Allen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也給了他一通電話,看在他勇氣可嘉的份上,他沒有理由不赴會。

昏暗的Lounge bar牆上的燈柱不斷變換著美麗的色調,沈仲宇無心欣賞只是拉鬆領帶,他在Waiter的帶領下找到藏身在角落的Allen Lee,當面就賞了他一拳。

一旁的Waiter在他準備揮出第二拳時才反應過來,他連忙架住沈仲宇,正想張口喊保全時Allen Lee卻捂著臉頰笑說沒事要他先離開。

儘管Allen Lee痛得齜牙咧嘴,但他還是故作大方地幫客人點了杯酒,只是沈仲宇一口也沒喝,他把手擱在椅背上,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Sean,沒想到你斯斯文文的出手還真重?」

「這是你罪有應得。」

「我只是跟你開了一個小玩笑,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這種事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嗎?我甚至還事先警告過你!」

「誰知道你的向槐那麼純情隨便戲弄一下就當真了,不過我發誓就算他已經乖乖跟我到房間了,我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忍住了!」

「你是怕你回不了L.A.吧?」沈仲宇冷笑道。其實用不著Allen Lee的保證他也知道蘇向槐應該只是虛驚一場,他要是真的被Allen怎麼樣了,他昨天根本連家都不會回更何況還讓他疼愛了一晚……他就是清楚這一點才沒急著找這個混蛋算帳,但不管怎麼說混蛋就是混蛋,還是要給他一點教訓。

「你跟向槐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我們的感情有這麼禁不起挑撥嗎?」

「是是是……您說的都是,可是我今天怎麼聽說他要離職了?是我害的嗎?」

「怎麼?現在才開始有罪惡感?你昨天耍他的時候怎麼就不知收斂?」

「哎喲,別用這麼刻薄的口氣講話嘛,我不是在反省了嗎?」

「你廢話說完了嗎?我要走了。」

「喝完這杯酒再走嘛,算是我給你賠罪?」

「好啊,我請你喝。」沈仲宇拿起酒杯直接朝他臉上潑去掉頭就走,Allen Lee大氣不敢吭一聲,只是抽了幾張紙巾默默把臉擦乾。





一打開家門就香味四溢,沈仲宇遠遠望見廚房裡忙碌的背影忽然有點懷念,蘇向槐探頭出來給了他一個微笑,他走過去摟住他的腰吻上嘴角,想再更進一步時他的情人卻更在意桌上的晚餐。

他拿他沒轍只好暫時按捺住對他的渴求,待久違而溫馨的晚飯過後,他喊他進門,說是有個東西要給他。

蘇向槐坐在床邊看他翻箱倒櫃,然後在一個深藍色的袖珍錦盒來到眼前之時,他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睜不開。

「這是?」

「看不出來嗎?婚戒啊,剛好是一對。」

「我、我知道啦,你這是在跟我——」

「求婚。你沒聽錯,我是在跟你求婚……」沈仲宇單膝跪地臉上止不住微笑,他掬起他的手輕聲細語道:「向槐,有件事我瞞了你很久……對你而言也許不算是好事,即使如此你還是願意聽嗎?」

「你說吧。」他低著頭握緊拳頭,但卻又被沈仲宇一一扳開。

「就是……我想搬去德國,你會捨不得離開台灣嗎?」

「為什麼突然要搬去德國?」

「因為我想要徹底脫離我老爸的掌控,而你也可以在自己的公司工作啊!」沈仲宇撫摸著他的手淺淺笑道:「你知道嗎?你在德國有一間公司喔,它雖然沒有瀚唐的規模財力也不算雄厚,但只要好好經營的話要養活我們下半輩子絕對沒問題……」

「我在德國有公司?什麼時候的事?」

「現在告訴你也不遲,你已經當了五年的老闆了。這間公司是我用你的名義下去投資的……至於這對婚戒,就是當初飛去德國場勘時買的……我本來想一回來就給你戴上的,但你當年似乎還沒準備好所以我就默默收起來了,沒想到一等就是這麼多年……我離開瀚唐之後可能身無分文,在我即將變成窮光蛋的這一刻,我很勢利又現實地想懇求我唯一的金主和我結為夫妻供養我一生,蘇向槐先生,請問你願意嗎?」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怎麼聽怎麼奇怪的求婚理由也只有沈仲宇講得出來了,蘇向槐抬起手背抹乾臉頰,但過不了一會兒又溼了。

「聽不懂沒關係,你只要知道點頭就可以了。」就在他哭得好不狼狽的時候,沈仲宇已經拿起戒指套上他的無名指,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暗示他替自己戴上。

蘇向槐緊張到連點頭都忘了,雙手一直發抖戴了好幾次都沒成功,笨拙的模樣看在沈仲宇眼裡只覺得好可愛好可愛。

說真的,就算他跪到膝蓋發麻他還是會噙著微笑耐心等下去的,他一點都不急,漫長的五年都等了,還差這幾分鐘嗎?












《網路版.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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