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氣樓

「你幹嘛非得和那個女生一組不可？」少年趴在床上拿他剛出爐的報告搧風。

「凱瑛很優秀，對事情也很有看法，和她同組可以省下我不少力氣啊，今天要是換做和別人同組，恐怕報告到現在都還在起草階段。」

「所以你只是把她當成工具人囉？」

「什麼工具人？在你眼中我就這麼勢利嗎？」

「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反正人家對你好你也沒拒絕的意思，在美女面前吃香很得意吧？只差沒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哇，這句話聽起來酸溜溜的，有人打翻了醋嗎？」

「誰啊？我去看一下——」

「不用了，我已經找到兇手了。」他張牙舞爪地撲向他，少年笑嘻嘻地躲開，但套房就這麼丁點大，再怎麼躲還是逃不掉攻擊，果不其然一個不留意便被壓倒在床上了。

「認不認輸？」

「你勝之不武。」

「男人之間不就比力氣嗎？」

「所以才說你勝之不武啊，你比我高又比我壯，兩隻手一張開我還能逃到哪兒去？」

「你有從我面前逃開的意思嗎？」

「聽不懂。」少年半掀著眼看著他，既濃又密的睫毛長得像是兩片扇子，他喜歡這雙眼，更喜歡他一語不發卻又像是擁有千言萬語似的凝望。

「你不是一直讓我看見你嗎？」他摸著他的臉低頭在額頭上落下一吻，無心之語卻是最真誠的心聲，少年怔怔迎上他的視線，莫名刷紅了臉。

他看著那張漂亮的臉蛋，突然覺得周遭的氣溫瞬間似乎高出許多，他清了下喉嚨鬆開少年的手想起身離開，才動了念頭，一雙細瘦的手臂卻伸過來攬住他的頸項，讓他差點忘了呼吸。

「原來你有發現嗎？我還以為我要等到頭髮都白了，你才會發現我想盡辦法在吸引你的注意……」少年幽幽說道，彷彿這幾個月受盡了多少委屈似的。

「要等到你頭髮都白了恐怕還得等很久哦。」

少年哼了聲摟著他埋在頸窩裡，他笑著撫摸他的後髮，他就像隻貓咪似的蹭著他撒嬌，讓他忍不住想寵他。「好啦，讓我起來吧？明天是最後一天了，今天一定要把報告搞定——」

「老師……」

「嗯？」

「我喜歡你。」

少年大膽的告白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總令他措手不及。見他偷偷探出頭來淺色的嘴唇看似欲言又止，讓他不得不湊近去把話聽清楚。

只是還來不及開口問，少年已經搶先一步堵住他的疑問，唇齒間溫潤的觸感教他一路被牽著鼻子走，從起初的輕點微碰到後來的理智失守，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反守為攻捲著那只軟舌溫柔吸吮起來，曾幾何時飽含了欲望的吻讓他把手伸進少年的衣服裡頭，流連忘返地搓揉著衣衫底下那片平滑的肌膚。

他沒想過自己會對同性產生欲望，但無法否認的他確實對眼前這名少年萌生了想要佔有他的念頭。回想起那天陣雨的午後濡濕的制服緊貼著他削瘦的身軀，他便不禁感到口乾舌燥。

「唔、老師……」感覺到棲身在雙腿之間的男人某個堅硬的地方似乎正頂住自己，少年因此臉變得更紅了。

「呃、抱歉……我這就起來了……」由於肇事者本人也察覺到自己的生理反應不敢再有所造次，正當他想找個理由來結束這齣荒唐的鬧劇時，少年卻摟著他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老師，你和男生做過嗎？」那細若游蚊的聲音，字字句句像是在勾引他犯罪似的，看見他頸邊冒出細小的汗珠，少年不假思索伸舌舔去，那模樣溫馴得教他的心神為之一蕩。「如果老師想要的話，我可以喔。我是說真的……是老師的話就沒關係……」

「程澄我——」他不是聖人，動情之刻哪還顧得了那些道德藩籬，但比起涉世未深的少年，他算是已經一隻腳踏進社會，他是否應該在錯誤造成之前即時踩住煞車？

「老師，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你說你喜歡我只是為了安撫我？」他的躊躇不前讓少年有些焦躁，即使雙手仍摟著他，但心裡卻已感到不安。

「當然不是，要是不喜歡你怎會想吻你？」

「那你想和我做嗎？」

「我……」在少年直率的目光之前他倒顯得擔前怕後了。他是喜歡他沒錯，但很多事在衝動過後便再也無法挽回，他真的已經想清楚要踏出那一步了嗎？

「老師…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希望你也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少年說著說著忽然伸手覆住他腫脹的部位撫摸起來，明明技巧生澀到不行，但為了取悅他，他寧可壯著膽子做著他認為丟臉至極的蠢事。

「程澄——」他擒住少年的手想拉開他，但被攻擊的弱點卻不斷有快感竄上腦門，讓他連呼吸都難以平穩維持。

聽他忍不住發出舒服的聲音，少年紅著臉替他解開褲頭拉下拉鍊，隔著貼身衣物也藏不住的欲望讓他嚥了口唾沫，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己以外的人出現如此激烈的反應。說不怕是騙人的，但只要一想到這個人是因為自己而激動，他又莫名有股想流淚的衝動，他摸了幾下便跪在他面前隔著貼身衣物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起來。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他大吃一驚想把他拉開，但少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厚著臉皮將內褲底下已經勃起的性器給掏了出來。

「我當然知道……我就想幫老師做……」忽然闖進視野的龐然大物雖然教他有些暈眩，但在遲疑了幾秒鐘之後他還是捧著它張嘴含入。

「程、程澄……」感覺到自己的半身正在少年溫暖的口腔裡滑動，他禁不住換了口氣。他想阻止他但手一碰到他的頭卻下意識把他往前壓，讓少年不經意把他含得更深。

少年沒這方面的經驗只能憑藉本能幫他紓解，好幾次，他的東西不小心抵到他的喉嚨讓他有股想作嘔的衝動，但因為是他，所以他忍下來了。

「夠了…夠了……你起來——」趕在鑄成大錯之前他使力把少年拉開，一看見他嘴角還殘留著銀液，過於情色的畫面讓他想都沒想便將少年撲倒在床上。

他迅速解開少年下身同樣緊繃的長褲，出自於本能的反射動作讓他很快便找到那同樣不亞於他的昂揚，上下摩擦起來。

「老、老師……」和另一個人體溫交融的陌生快感讓少年抱著他的背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只能無助地跟著他的律動，乞求更深一層的碰觸。

他把自己的一部分與少年重疊，透過摩擦快速傳遞到腦門的震撼讓他的男根激動得差點就要逃出掌控。少年閉著眼睛像是不敢看他，但間歇從唇隙流洩而出的呻吟卻好聽得讓他加快身下的動作，就為了讓他得到和自己同樣的快樂。「老師我、我好像要……」

少年抓著他的肩膀不安地扭動了起來，大概是因為缺乏經驗還不曉得如何駕馭欲望的緣故，被握在男人手裡的性器經不起幾下刺激很快便達到了巔峰。